小区门口再转身回去。
房间里的一切都和记忆中差不多,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霉味。
沈玲和丁庆自然是不会主动清理屋子的那种人,都是等着岑木什么时候回来了,使唤她去打扫。
屋里到处都是灰尘,地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食物残渣。
岑木越过那些回到自己房间,房间里空荡,只有一张木桌,一个简易衣柜,一张床。
她把桌上落的灰擦了,重新整理了下衣柜,把一些还需要的东西打包装起来。
收拾好一切之后,门外有了动静。
沈玲高跟鞋踢踏的声音像踩在岑木心上,让她心跳如擂鼓。
她有多久没见过沈玲了?
四年还是五年,居然都有些想不起来了。
只记得沈玲跪在秦郁面前求他放过的样子,很像当初丁庆闯进她房间,她跪在地上求沈玲帮她时的模样。
多可怜。
又可恨。
回来了不做饭,在这呆着做什么?沈玲一把推开房门,鲜艳的红唇中衔着根烟。
袅袅上升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脸。
岑木站在原地看她,记忆里面目可憎的女人此刻又清晰了起来。
吃什么?她静静开口问。
这是什么?沈玲往前走了两步,拎着岑木刚整理好的包裹抖了抖。
原本就勉强被布包裹住的东西一抖就落了一地。
沈玲伸出脚嫌弃地拨了拨地上的东西:这么多衣服,你想走?
岑木垂眸,视线随着她劣质的已经爆皮的高跟鞋转了转,再抬眸时已经收拾好情绪:我要去姥姥家住两天。
两天带这么多东西沈玲将烟夹在指尖,嘲讽道,你拿我当傻子呢?岑木。
岑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,指尖不停扣着掌心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在沈玲面前仍旧拿不出任何气势,即便她自以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女孩。
这或许是她从小便积累的,面对沈玲时下意识的胆怯与顺从。
怎么?跟着我是委屈你了?她拿烟的手忽然上前推在岑木肩头,烟头几乎从岑木下巴擦过,如果不是我,你能活到现在?
岑木后退一步,沉默着蹲下身子把东西都捡起来:我只想去两天。
沈玲伸手钳住她下巴,眯起眼看她:想都别想!我知道你孝顺,你要想那老东西过的安稳,就别想着去她那里。
什么意思?
你走到哪,我就让丁庆去哪。她嘴角勾起恶劣的笑,你确定想让那老东西亲眼看看丁庆是怎么对你的?
岑木身子一僵,沈玲的面容再次扭曲起来,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厉害:我是你女儿
那又怎样?沈玲冷哼一声,要不是你拖累,我的日子也不会变成这样!
是了,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。
被第一任丈夫赶出家门不是因为自己出轨行为不检点,是因为岑木是个女孩儿。
被第二任丈夫家暴毒打不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,是因为被岑木拖累。
被第三任丈夫劈腿骗钱不是因为自己耳软心活,是因为被岑木拖累。
所有的所有都是岑木的问题。
既然嫌弃我是累赘,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把我丢在垃圾桶算了?岑木瞪着她,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,早丢了我就不会妨碍你的生活了不是吗?
沈玲嗤笑一声:老子养你到这么大了,现在跑来跟老子说这些?
她高高在上的睨着岑木,冰冷的目光仿佛岑木此刻的愤怒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无趣的笑话:你要是早听了丁庆的,老子何必现在还要自己跑出去挣钱?
丁庆有钱。
他们这屋子里面破烂不堪,丁庆却总能穿的光鲜亮丽,他有钱,只是不愿意把钱花在他们母女身上。
所以,这也是岑木的错。
是岑木不愿意从了丁庆,她沈玲才过不上不缺钱的好日子。
岑木用力掐着掌心才稳住情绪,本以为再面对沈玲她可以平静和自如,但当那些话从沈玲嘴里说出来时候,她依旧觉得心脏坠疼。
我不去了。她低头妥协。
她本想着只有周末两天,找借口住在姥姥家里,姥姥也不会起疑。
顺带她可以挑着这边家里没人的时候,过来找找丁庆的犯罪证据。
没想到沈玲直接掐灭了她的小火苗。
姥姥年纪大了,如果被丁庆缠上,指不定会被气成什么样。
沈玲不屑的扫她一眼:做饭去。
和以前任何一次一样,岑木极少数忍受不了情绪爆发的时候,最终也只能偃旗息鼓自己承受。
厨房里什么都没有,岑木只得先下楼买菜。
小区门外有几个菜店,还有一家小小的奶茶店。
岑木周末时会在奶茶店兼职,赚取自己周内的生活费。
小菜店选择不多,岑木随意挑了几样新鲜的,便又往回走。
岑木。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住脚步。
小区楼下,她躲避丁庆时常呆的那个花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