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杳去了,电影散场后她回宿舍收拾行李,回到了岚城。钟牧原的电话、短信,她起先不回,后来拉黑,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。“如果我能果断一点,如果不在阶梯教室耽误那么久,是不是就能早点让你知道,我也真的很喜欢你……”钟牧原看着孟杳的眼睛,希望能看到些什么。如果不能看到动容,那么至少,让他看到一些愤怒、一些质疑。至少,问一问他为什么耽搁了?百日誓师仪式结束,他还能在阶梯教室耽搁什么?如果他最后去了,入v哦,感谢大家支持~ 请原谅我吧,如果我选择一生都不坦诚。孟杳回家后洗了个凉水澡,冲去一身疲惫。该睡觉了,可她觉得心里还有什么东西没落到实处。辗转几回,还是拿出手机给江何发微信。孟杳:[你跟邵则还在喝吗?]江何的消息过了十几分钟回过来。jh:[他在喝,我回了。]还真想委屈江何跟邵则那种人喝酒?当然是把人带走了就抽身了,反正他那种人最没脑子,酒、女人、狐朋狗友,谁都能把他留住。孟杳懂了,兀自笑了笑,以为江何紧跟着就会发一条消息过来发牢骚——孟杳你是不是有病?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?可居然没有。
十几分钟,江何再没消息。总不能是真因为这事生气了吧。孟杳猜他是不是睡了,于是又发一条消息过去试探:[你今天怎么会去北哥那?]那家烧烤摊老板叫北哥,他们在东大的时候常去。江何没睡,他的消息回过来,寥寥两字——[路过。]确实是碰巧。江何这么多年习惯了,心里有事的时候爱去北哥那坐会儿,一个人喝点酒。北哥不爱管他的事,所以从不打扰他,但会给他留位置,也看着他不让多喝。孟杳心中的异样感愈发强烈,又问:[没什么事吗?]江何回得很快:[没有。]不知道要说什么了。真奇怪,她跟江何之间,谁的消息一时没看见,隔几十个小时再回对方都是常有的事,他们从来也不爱线上聊天。有什么事见面就说了,紧急点儿的直接打电话,不会你来我往地微信聊个不停。可孟杳今天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,总觉得应该继续找话,跟江何聊下去。可本来就没什么要聊的。她怅然的当口,江何又发一条消息过来——[过几天有空没?沈趋庭准备订婚了,喊你一起吃个饭。]孟杳有点惊讶,她跟沈趋庭并不很熟,印象中这人是真风流,一直被催婚,一直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。居然要订婚了?她收敛好奇心,回了个“好”。又忍不住补一句:[他怎么这么快结婚?]江何发过来一句:[见鬼了。]这几句聊完,勉强舒坦了点儿,好像这才是跟江何相处应有的节奏。可什么节奏呢?她和江何认识二十年,彼此相处什么时候注意过节奏一说呢?沈趋庭的聚餐并非正式订婚宴,只是想带着未婚妻见见朋友。他的朋友都是少爷,怕女孩子不自在,所以才把孟杳也叫上。时间定在三天后。可不巧,孟杳病了。冷水澡冲得,重感冒来势汹汹。她第二天醒来就感觉不对劲,嗓子针扎似的疼,给自己冲了杯感冒灵,又下单枇杷膏,然后坐在电脑前查收邮件。和出版社编辑同步了进度之后,打电话给莫嘉禾。她其实是从昨晚就想关心莫嘉禾的状况,可不知怎的,忽然有点怕,总要等有了个名义,才敢拨通电话。莫嘉禾电话接得很快,没等孟杳说话,劈头便叹一句:“撑死我了……”孟杳吊着的一颗心瞬间放松了大半。莫嘉禾继续抱怨:“你怎么也不拦着我?”“拦了,没拦住。”“…我以为睡一觉就消化了,结果今天还是撑,到现在都起不来床。”莫嘉禾靠在床上,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,“不过那家店真的不错,我们下次再去吧。”孟杳笑:“行啊,随时奉陪。”莫嘉禾又絮絮叨叨,说待会儿要让阿姨给她买点健胃消食片,又说什么路边摊还得看咱大中国。话多得有点聒噪。孟杳终究不放心,试探地问:“邵则回家了吗?”莫嘉禾顿了一下,“没有。”“我昨天听他说,你们今天要去他妈妈家?”“不去了。”莫嘉禾声音亮一分,“他肯定喝醉了回不来,他助理会跟我婆婆说的,我也就不用去了。”她语气欢快得孟杳几乎都要为她开心,可想到邵则的模样,心下仍旧叹息。孟杳终究没问,之前好几次聊到自己的丈夫,莫嘉禾的态度已经不悲不喜。结婚就像上班,她是实习转正的员工,邵则是个知根知底的老东家。她看得这样开,孟杳也不想再多话,徒增困扰。两人又聊了一会儿,莫嘉禾听孟杳声音不对,先挂了电话,要她好好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