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杳被这张看起来很坚强的大圆脸逗乐了,挠了挠小猫的下巴,问:“…她应该没有主人吧?”“肯定没有。”这附近没有居民,都是游客,老罗那人,是绝不会伺候猫咪的。“猫妈妈会来找吗?”这猫咪一点儿也不怕生,而且似乎更亲孟杳,这会儿枕在她手掌上,就不动了。江何看出她喜欢,轻声道:“我估计悬。她看上去也有两三个月大了,附近没有猫妈妈的影子,也没有别的小猫。”孟杳“哦”了声,继续挠着小猫下巴,不知在想什么。江何看她一眼,道:“先起个名吧。”孟杳抬头,略微讶异,“啊?”江何语气无赖又霸道:“起了名,占着。”这小家伙大概率就是生下来后被猫妈妈遗弃或弄丢了的。就算不是,也绝对没有主人。江何已经想好了,万一猫妈妈真来找崽,他就大方下聘,猫条管够,强买强卖,绝不手软。——反正她看上了,那就是他们家的了。孟杳被他这貌似随意却又好像很靠谱的态度说动,垂眸笑看着这自来熟的小家伙,沉吟道:“那就叫……圆圆,怎么样?”江何眉心一跳,抬眼看她,“原原?”忽然低沉的声音叫她一愣,“…不好?”“为什么叫原原?”孟杳又低头去看猫,“因为脸圆啊……”还能因为什么?她狐疑,有点犹豫,“太普通了吗?”江何垂眸,“…有点。”孟杳又自言自语地念了两遍,圆圆,圆圆……好像是有点土。可她先入为主,一时想不到其他名字了,反复念叨了几句,干脆将难题抛给他,“你起一个?”江何看了看她,沉默着思索了一会,“子曰,怎么样?”“子曰?孔子曰那个子曰?”孟杳挺懵,这是什么别致的名字。“嗯。”“…突然这么高雅呢你。”孟杳反复念了几声,还挺喜欢,“但为什么叫这个?跟猫有什么关系吗?”江何说:“跟你有关系。”“啊?”“你的猫,随你。”孟杳愣了两秒,居然反应过来了。随她,所以她的名字上下各拆一半,变成子曰。…好清奇的脑回路。更神奇的是,她居然能反应过来。居然还觉得不错。孟杳没忍住,笑出声:“那也应该是子日吧。”“…我怕她长大了恨你。”孟杳更乐了,握着小猫咪的手冲江何挥了挥,“好吧,那就是子曰啦,谢谢江何哥哥~”她是模仿小孩讲话,声音娇娇的。但他妈的——她喊了“哥哥”啊!江何也不管她是不是替小猫咪喊的了,喉结一滚,倾身过去,按住她的后脑勺,唇瓣刚贴上舌头就霸道地攻略进去。孟杳被他吓一跳,但很快反应过来应和他。昨晚的余韵仿佛种进身体里,他们轻易就能跟上对方的节奏。孟杳在沉迷中想,这是不是要归功于默契?互怼时连对方想骂的脏话都能抢先说出来的时候,聚餐时根本懒得问对方要吃什么的时候,被对方提到黑历史时已经麻木无所畏惧的时候……那些时候,他们谁也不会想到,他们之间没用的默契,居然有一天,会被用在一件更加没用的事情上。没用,但是必要,但是快乐。所以这个吻很长,江何有炫技嫌疑。等到她终于被放开,气喘吁吁地嗔视他一眼。江何面不改色,“刚刚我没亲完。”“……”她抬手锤他一下,自己却吃痛,低呼一声,才发现左手腕上多了条链子,磕在他锁骨上,所以那么疼。她愣了一秒便反应过来,“你给我的?”江何扬了扬眉,挺自得,好像笃定她会喜欢。孟杳果然毫不吝啬地绽开笑容,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的不喜欢红的?”这条手链近两年很火,尤其以红色那一款最流行。品牌的受众以高资产中年女性为主,红宝石招财招福,更得她们追捧。孟杳则是看脸的实用主义,她觉得白贝母更好看,也更容易搭配——当然真正买得起奢侈品的人,大多是不会考虑搭配的。因此她也只是口头挑挑拣拣,从未真正下单罢了。江何满不在意地一笑:“瞎猜的。”孟杳半信不信地抬眼看他,“还真这么默契?”江何颔首,欣然承认。
心里却在仔细回想,包装盒和包装袋他有没有放好,里头有没有订货单,会不会让孟杳发现这其实是三年前买的。他们刚回国那会儿,孟杳为了拿明德的 offer,笔试面试十几轮,很吃了一番苦。照她自己的话说,高考时她要是能努力到这个程度,别说东大,北大也不在话下。因此正式拿到 offer 之后,她纠结了好久,要不要犒赏自己一条心仪已久的手链。她那会儿还很自我说服地发了条微博,说自己马上就是美丽又有钱的都市白领了,买件奢侈品不过分吧?可最终为了不浪费留学生回国福利,她提前买了车,也因此放弃了手链。江何在看到她的那条微博被删除之后,打电话找人订了货。提车那天她请朋友们吃饭,那条手链就在江何车上。他不喝酒,本想顺理成章地在送她回家的路上给她的,就说是入职礼物,高低算个由头。没想到她那天也特地不喝酒,说待会儿要亲自把朋友们一个个送回家。“蹭了免税福利还欠了银行那么多钱才买的车欸,可不得开回本。”她戏谑地说。她笑容很浅,但淡然自得,流露出一种安心。那种,“一切都刚刚好”的安心。他就知道那条手链不该送了。江何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她。反正他已经拥有给她送礼物的自由了,以后他车里的所有惊喜,都不会过期,不会迟到。孟杳沉迷撸猫,江何回到厨房把刚热的牛奶端出来。原本是给孟杳热的,但她肯定会给小猫喝。果然,她